第4章 第3章_[古穿今]你们现代人修仙有点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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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3章

  中午十一点。

  许越岳打着哈欠从自己的房间里走出来,昨晚属实是熬得有点晚,他睡眼朦胧地望进对门的唐沐房间,一个颇为眼熟的身影正盘腿坐在唐沐的床上。

  男人的一头长发被绑了个简单的高马尾,身上穿的是唐沐的卫衣和工装裤,他闭目端坐,身旁的墙壁上贴着好几张复杂的符箓。

  许越岳剩下的半个哈欠被硬生生憋了回去,他飞快地揉了两下眼睛,再去看,房间里坐着的还是昨晚那个差点一剑劈死自己的家伙。许越岳完全不敢呼吸,憋着一口气,脚底抹油溜向了香气四溢的厨房。

  面无表情的唐沐正在捞锅里焯完水的排骨,升腾的水汽和肉香味弥漫在空气中。许越岳看见自己熟悉的室友,仿佛看见了救命稻草,飞扑过去一把抱住唐沐的大腿,声泪俱下:“爸爸诶!你房间里那那那……”

  唐沐眼疾手快地放下手里的东西,才勉强保住了今天的午饭。他一脸嫌弃地拍了拍许越岳的脑袋,“嚎什么嚎,见鬼了?”

  “是进鬼了!昨晚那个贼人在你房间里,还穿你的衣服!”许越岳越说越激动,“他怎么闯进咱家的?!”

  “啊……”唐沐从灶台上抄起一块老姜,一边削皮切丝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昨天晚上翻窗进来的。”

  许越岳哑然,半晌才恍惚地开口:“可这里是28楼啊……”

  “怎么了吗?昨天晚上他还隔着一百多米差点把你戳死呢。你跟人家修仙的讲什么物理,光是一个古人穿越到现代这件事,就够那些科学家先辈躺着用棺材板做卧推了。”

  许越岳不可置信地听着唐沐的发言,“你……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

  “早上起床的时候和他唠了会嗑。”唐沐抖抖自己被抱住的那条腿指使许越岳道:“儿砸,去为父房间里扯两根葱过来。”

  “我不去!”许越岳筛糠似的抖,攀在唐沐腿上活像只考拉。

  “行吧,”唐沐抹了把黏在菜刀上的姜丝,冲着厨房外扬声喊道:“顾苡谦,现在方便吗?帮我从窗台上扯两根葱过来。”

  “稍等。”

  脚步声由远及近,许越岳僵硬地回过头,与捏着两根葱的顾苡谦对视。

  “你们何故如此?”顾苡谦柔声发问,眼神却直勾勾地对着攀在唐沐腿上的许越岳。许越岳发誓在那一瞬间,他绝对在对方的眼中看见了一闪而过的凶光。

  “没事,这货胆子小,昨晚应该被你吓着了。”唐沐从善如流伸手接过了葱,微笑道:“打扰你了,你继续养伤,待会开饭的时候叫你。”

  “好。”

  眼前的顾苡谦乖巧得离谱,和昨晚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判若两人。可他对着许越岳又是另一幅面孔,许越岳咽了口唾沫,缓慢地在顾苡谦的注视下松开了唐沐的腿,挪到墙角装起了蘑菇。顾苡谦终于冲着识相的许越岳扬了下嘴角,旋身走回了卧室。

  顾苡谦的双标丝毫不带遮掩,明晃晃地写在脸上。许越岳幽怨地凝望着正在切葱的唐沐,“唐沐同志,你背叛了组织给予你的厚望。”

  “我干什么了?”

  许越岳一脸的看破红尘,“你昨天晚上信誓旦旦地跟我说你俩没关系,是陌生人。你给我翻译翻译什么叫没关系,这tmd是没关系?”他拍着大腿痛心疾首,“你们俩分明有一腿!这才一个晚上就蜜里调油暗送秋波了,昨天待在一个房间里,谁知道你们孤男寡男都在隔壁做了些什么?!”

  唐沐带着和善的微笑回头看他,手中的菜刀重重地剁在菜板上,许越岳脖子一凉,仿佛刀下断成两截的不是葱段而是自己的脖子。

  “把你脑子里的废料清干净。许二岳,你要么现在麻利地滚出去,要么就干脆留下当今天的晚饭好了。”

  许越岳只觉得自己的生存现状不容乐观,前有豺狼,后有虎豹,只有自己是只无辜可怜的小白兔,被这间房子里的另外两个人无情的欺压。他拍拍屁股,手脚并用地窜出厨房,把自己埋进客厅堆满抱枕的沙发里,瘫成了一条泪流满面的咸鱼。

  顾苡谦回到了唐沐的房间,这次他关上了房门,轻轻抚上右手食指上的戒指,再取出几张与墙上那些别无二致的符箓,贴在余下空白的墙面上。他翻手掐诀,手指之上凝出一个小小的真气团,光球似的真气裂开化作数道流光各自没入墙上符箓,黄纸上的符文瞬间放出刺眼的光芒,转瞬便隐入墙面。

  顾苡谦再次掏出一颗上品灵石,灵石如昨日一般迅速消融,可这次灵气却并未弥散,而是被牢牢地锁在了这个房间中。顾苡谦长舒口气,一次性取出数十块灵石堆在床上,纯粹的灵气迅速充盈整个房间,体内元婴微动,自行吸纳起外界的灵气,如同久旱逢甘霖。

  他不再增加灵石,只是把房间中余下的灵气吸收干净。由上品灵石化作的灵气几乎没有杂质,顾苡谦索性略去了一般修炼中需要的滤出灵气中驳杂的步骤,飞快地补充自己空乏的丹田经脉。

  仅二十多分钟,灵石化作的灵气便消耗殆尽,却只够他的真气量达到练气修士的水平,勉强摸到筑基的坎。

  顾苡谦从来不是个铺张浪费的主,甚至有囤积材料的癖好,以往也只会在修炼的必需品上花销,所以总被身边的一些魔修笑称只进不出的貔貅。他身上一共七件储物的法宝,其中灵石、药材、符箓、矿材……应有尽有,活像个移动的宗门仓库。

  即使在曾经魔修扎堆的长镜山上,也有无数人眼红他的库存,更别提如今这个灵气极度匮乏的时代,他储物空间中的每一件物品,都可称得上无价之宝。但也正因如此,他所有的储备都无法在现在这个时代补充,用一件便实打实地少一件。

  此世间,他唯一的灵气来源也只有自己存下的灵石,对于习惯于囤积物品的顾苡谦而言,入不敷出的感觉属实是不太好,他也只能暗自庆幸自己是重于炼体修道的剑修,对于真气的需求远没有寻常法修高。

  顾苡谦用神识打量着自己储物空间中堆成一座山的灵石心中默默盘算。一次性吸收完这些灵石肯定足够他恢复全盛状态,但过于耗时也没有必要。保持一个较低的真气水平,随时补充,可能会更加的灵活,而且尽量保证更多的灵石储备,也更能应对突发的状况。更何况……这片灵气匮乏的土地,似乎对高阶修士并不友好。

  顾苡谦睁开眼,抬起手在空中一抹。隐去形体的符纸恢复了原本的样子,突兀地挂在墙上,包裹住整个房间的锁灵阵溃散,曾经感受到过的窒息感愈加明显地涌来。

  能明显感觉到体内的真气有外泄的趋势,仿佛有无形的手拉扯着身体中的脉络。他一早便凝神静气用神识压制着丹田经脉,体内真气也并不算多,他此刻如常运转着真气,努力习惯这个陌生而怪异的环境。

  想来他当时自爆失败,果然是因为来到了这里,体内暴|乱的真气外溢,反倒捡回了一条命。

  顾苡谦静坐内视,宽阔的经脉中稀少的真气在自主流淌。之前在唐沐的血激发了他灵台中的三生花,在它的作用下,他严重的内伤好了个七七八八,除了……之前屠戮那正道山门时,受的那恶毒的一掌。

  内视之下,灰白的稀薄雾气盘踞着他右侧肩胛位置,在经脉间的空隙处缭绕。这意味着他随时可能因为这颗不定时的炸弹而真气凝滞、难以动弹,到那时便只能任人宰割。

  但他并没有那么深重的不安和担忧。

  躺倒在唐沐的床上,顾苡谦合眼彻底放松了下来。他放空思绪,终于有了恍如隔世的实感。身处在这个和平的时代,不需要为生存而厮斗,他有足够的时间疗养,有足够的的时间待在那个人身边,守着他。

  “何其有幸……”魔修笑着呢喃。

  许越岳瞅着唐沐摆在桌上的两菜一汤,肚子很不争气地呻|吟出声。他被香味勾着飘到餐桌旁,偷了口油渣白菜,就这样叼着一片菜叶,趴在厨房门外眼巴巴地盯着唐沐锅里的排骨食不知味地咀嚼。

  “话说回来,你之前说你房间里那家伙修仙?”许越岳口齿不清地念叨:“先不论是真是假,可人家小说里写的修仙之人不都尽量不吃饭吗,就算吃也都是些清淡的东西,要什么……断绝口腹之欲。你这色香味俱全得引人犯罪,那个姓顾的,真的会吃吗?”

  唐沐向锅里倒了一碗水撒上一撮盐,盖上锅盖开始收汁,才有空回答:“早上煮的水煮蛋他反正是照吃不误。后来我问他要不要吃午饭,这是他自己点的菜。”

  “那你打算留他多久?”

  唐沐微微一怔,显然并没有做更多的打算,许越岳也不再言语,让他安静地思考。

  “我不知道。”唐沐垂下头,身畔的锅里汤汁咕噜翻涌,一如他的思绪,“他一个人来到陌生的时代,没有能去的地方,也什么都不懂,我早上花了至少半个小时才教会他厕所里的所有东西该怎么用。也许一周,也许更久,等他学会怎么在现代生活,再和他商量吧。如果你介意,不用你出面,我和他谈,我……”

  许越岳打断了他愈加细弱的话音,很是豁达地打消唐沐的担忧:“不用,我还好,说不上介意。”他挠了挠头,“你俩挤一间房对我也没什么影响。我们都不是刚刚成年的愣头青了,只要你不是突然心血来潮要收留个大活人,是真的慎重考虑好了,我都随意。”

  “我只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你俩办事的时候,声音小点就成。我还是个孩子,需要良好的睡眠……”

  唐沐早该料到这货正经的时间绝对不会超过三秒,他熟练地挽袖子抄菜刀,对着许越岳露出无比灿烂的笑容,“你过来,带颜色的废料老屯着不太健康,让爸爸我给你通一通脑子,”

  许越岳同样熟练无比地滑跪,“父皇息怒!儿臣知罪,儿臣告退!”

  打闹之间,锅里的菜也做好了。唐沐把许越岳踹出厨房,自己端着菜上了桌。

  三个人围在一桌吃饭,明明是很正常的画面,气氛却是说不出的怪异。

  顾苡谦坐在唐沐身边很是优雅地啃排骨,许越岳坐在两人对面嚼白菜,只觉得自己头顶一定顶着个100w的白炽灯。

  居中的唐沐倒是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神色如常地飞快夹菜扒拉完一碗米饭,就丢下了筷子,拿起了一早搁在沙发上的背包,冲着发呆的许越岳抬了抬下巴,“我去小杨家一趟,待会记得把碗洗了。晚饭还是我回来做,想到吃啥了就给我发微信,我顺道去买菜。”

  许越岳怔了下,吐出嘴里嚼不烂的白菜帮子,“今天是周一啊,你不是应该周三和周六去上课吗?”

  “昨天才给我发的消息,他们家里周末有事,就把这周的课提前了。”唐沐翻开背包,再次检查了一遍东西带齐没有。他冲着餐桌那边招了招手,“诶,我糖怎么没了,果盘里掏一下,扔几个棒棒糖给我。”

  三根棒棒糖异常准确地掉进了唐沐背包的开口里,他一抬头,就迎上了顾苡谦笑意盈盈的脸,“早些回来。”

  唐沐心情很不错地摆了摆手,砰地关上了大门。

  室内完全安静了下来,原本就略显怪异的气氛现下更是令人不适。顾苡谦夹起一块糖醋排骨,看着粘稠的酱汁缓缓垂落,他只手撑着下巴,悠然开口:“昨日我就察觉到有些奇怪,虽说见面太过匆忙,反应也太过微弱。”

  “虽然弱得不像话,但,你是修士吧。”顾苡谦丝毫不掩饰那双紫色的眼睛中的恶意,“唐沐他是纯粹的凡人,而你与他共居一室,是巧合?还是抱着别样的心思?”

  许越岳的脸沉了下来,顾苡谦并没有什么动作,但他身上若有若无的威压就已经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许越岳盯着顾苡谦的眼睛,不出意料地看见他眼底的晦暗红芒,彻底撕破了在唐沐面前尚还保持着的平和表象,咬牙启齿道:“魔修……”

  “这话该我问你,你为什么跟着唐沐?!”

  顾苡谦满是兴味地评价:“属实是咄咄逼人。昨夜虽是我唐突了,但阁下对顾某的敌意也太强了些。”

  “我所知的魔修都是些彻头彻尾的疯子,”被压制的许越岳渗出了冷汗,但他仍倔强地顶着顾苡谦的威压质问对方:“你昨晚就伤了人,就算现在你现在温声细语地待他,但谁知道你什么时候又会发疯。你怎么能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你对他而言,太危险了。”

  顾苡谦垂下视线,将排骨埋进饭里,暗红的酱汁沾上白净的米粒,“你听起来很在乎唐沐的安危。只是语气不像友人,倒像是侍卫。”他抬眼调笑:“我猜你是受人之托,不如咱们聊聊你背后的那个人?”

  可怕。

  许越岳的心里对顾苡谦只有这一个评价,他合上嘴只字不吐,与面前可怖的魔修僵持着。

  “他知道吗?”顾苡谦慢条斯理地用筷子撕开附着在骨头上的肉,“知道你不是因机缘巧合才与他成为……室友。这份友谊的开端,是精心的布置与刻意的欺瞒。”

  “你想做什么?”许越岳原本就紧张的神经此刻几近崩断。

  “只是想谈谈,若是你们没有恶意,我自然也没有理由动手。”浑身的威压一松,魔修浅笑着补充,“我从不滥杀无辜。”

  许越岳脸色臭得不行,却也只敢小声嘀咕:“我差点就信了……”

  顾苡谦听见了,却也不计较,翩然起身。

  “你真的是穿越来的?为什么……这么关注唐沐?”

  顾苡谦抹掉沾染在唇角的酱料,方才饭食的味道还残存在口腔,都是他记忆中熟悉的味道。他微阖双眼仿若梦呓:“心之所向,梦之所往。执念罢了……”

  屋里两人的冲突无声无息的结束了。而处于话题中心的人对此一无所知。

  楼道里的电梯不知道什么时候坏了,28楼的字样就显眼地挂在电梯门盯上,仿佛在无声地嘲讽他。唐沐无语凝噎,一脚踹开沉重的防火门,踏在铺着层灰尘的水泥阶梯上,飞快地往楼下冲。

  唐沐气喘吁吁地推门出了住宅楼,一抬眼,就看见不远的路边停着辆熟悉的黑色汽车。他深呼吸两下,接着小跑过去,热情而礼貌地冲着车后排座上的中年人打招呼。

  “薛叔,这么早就到啦,那你应该催我一声啊。”。

  “没有太久,是我们麻烦您了。”薛远诚摇了摇头,反倒冲着唐沐躬身,“唐先生,真是抱歉,这次确实是事发突然。打乱了您的时间安排,还让您特地跑一趟,我代老爷再次向您致歉。”

  唐沐坐上车,车窗外的景物向后飞驰,“我没什么,平时也空闲。倒是小杨,她没闹脾气吧?”

  薛远诚失笑:“小姐她昨天差点把老爷的书房掀了。虽说小姐她对您没有任何意见,但……上课这种事她总归是厌恶的,真是辛苦您了。”

  “我看信息说,你们周末是要办大型的家族聚会?”唐沐笑道,“我以为小杨她比起上课,会更讨厌参加那种正式的场合。”

  “呵呵,您真了解小姐。确实,昨天小姐去老爷面前闹,其一是不想参加周末的聚会,其二才是因为课程时间提前。”薛远诚无奈地叹气,“既然您清楚情况,那就把东西交出来吧。”

  “啊这……”心虚突然爬上了唐沐的脸。

  “小姐上个月才去医院补了蛀牙。”薛远诚盯着唐沐怀里的包,裹在白手套中的手伸到了唐沐跟前,“我能理解您是为了哄小姐开心,但周末是正式场合,小姐应该限制甜食的摄入。”

  唐沐汗如雨下,飘忽地视线投向窗外,伸进包里的手握着糖棍微微颤抖。

  “唐先生?”薛远诚尾音上扬,充满了暗示意味。

  唐沐果断掏出包里的两根棒棒糖双手奉上,“给你们添麻烦了,不好意思!”

  黑色的轿车在道路上疾驰,驶向此行的目的地——杨家祖宅。

  在这栋充满着时间痕迹的大宅安置在东江市中心与城郊之间,周围环绕着保护良好的林木,杨家名下的其他一些房产点缀在四周,面积更大更加壮观的现代化高楼更衬得它更加古老、独特。

  一个年轻人站在别墅二楼的落地窗前,面沉如水地通话:“好,我知道了。麻烦你平日里盯着他了,希望那个魔修真如他自己所说得那般无害。帮我转告他,我之后会找个正式的场合,和他好好谈谈。”

  男人拿着屏幕变黑的手机,有些怅然。阳光透过玻璃洒进这栋古老的宅邸,却只能照亮窗口后那窄窄的一方,更深处,是阳光也无法企及的晦暗空气,潮湿的霉菌与陈腐的的气息在其中滋长。

  他站在阳光下,轻触冰凉的玻璃,望见一辆黑色轿车从远处驶来。他的视线追随着那一点黑色,仿佛远远地透过车顶看到了坐在里面的那个人,他沉默地伫立,直到站在他身后隐于黑暗中的薛远忠出声提醒:“少家主,时间到了,该出发了。”

  男人点点头,将自己垂落的长发别到耳后,低头确认自己身上那套繁复的复古装束没有任何不妥,便折身跟随着薛远忠迈入了阳光照不见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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