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2章_[古穿今]你们现代人修仙有点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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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12章

  顾苡谦从长剑上飞身而下,轻盈地落到地面上,身上贴着张隐匿行踪的符箓,施施然走近了面前充满时间痕迹的宅邸。

  古琴铮铮之声穿透了落地窗,与沙沙|林木、清越鸟鸣、莞尔风吟融为一体。

  顾苡谦循声走去,于下坠的斜阳中,将那个熟悉的身影收入眼底。

  唐沐手把手地带着杨小晚把一首完整的曲子分成小节弹奏,骨节分明的手悬在深色的琴面上方。

  唐沐无奈地笑着,小姑娘则满脸的视死如归,仿佛手下的不是琴弦,而是拆炸弹时里面杂乱无序的电线。她僵硬的手就像握着剪子,稍有不慎,随时能触发一场爆炸。

  又是一串不和谐的错音。

  杨小晚放弃了,她躺下了,开始在地板上打滚摆烂了。

  唐沐已经不记得是今天第几次看见这个场景了,他习以为常地把扑腾耍赖的杨小晚提起来,安置在柔软的沙发上。

  女孩白嫩的小脸鼓成了包子,也不知道是在跟谁置气。

  唐沐在她身旁坐下,温声细语地规劝:“小杨……你这样硬生生把一年的课拖成了两年来上,难受的不还是自己吗。长痛不如短痛,把这首曲子过完,我们今天就休息了好不好?”

  “大道理谁不懂啊!”杨小晚翻了个身,把脸埋在了抱枕里,声音闷闷地:“可就是学不进去,不想学,我讨厌这些……我什么都不想学。”

  杨小晚处在最喜欢玩乐的年纪,与绝大多数的孩子一样,她厌恶被安排的学习。

  可她是杨家的女儿,还是个单灵根。

  她会是这个姓氏未来的掌权人,所以长辈们都会逼着她去学,她需要精通琴棋书画,需要知识广博,更需要提升修为。她是同一辈继承人中年纪最小的一个,所以她需要付出更多,才能在同辈人中站稳脚跟。

  唐沐不再说那些劝诫的话,轻轻地揉了揉身侧的小脑袋,无声的安抚对方低落的情绪。

  顾苡谦隔着层薄薄的玻璃,孤身旁观着贴近的两人,落在剑柄上的手制不住地紧了紧。

  唐沐似有所感,他抬头望向盛着暖色阳光的院落,不复夏日繁茂的草木簌簌,却空无一人。

  大概是错觉吧……唐沐按了按太阳穴,额头隐隐有些发热。自从顾苡谦在那个傍晚离去,他就依稀感觉,自己似乎有哪里变得不一样了。

  但现下,他选择忽视那点不适,继续履行作为教师的职责,开导自己的学生。

  唐沐起身搬了把小木凳再坐下,和杨小晚隔了些距离,姿态却放得更低,是作为朋友而不是长辈,再次与她对话。

  “谁都有厌学的时候,想当初,我还带着你表哥一起逃过课。”唐沐伸着两条腿,在凳子上摇摇晃晃,“别看杨傲现在人模人样的,刚开始几次的时候还要我拽着他,后来就变成了他主动拖着我。出了教室,干什么不比上课有意思?”

  杨小晚埋在枕头上的头动了动,写着好奇的眼睛露出一点,似乎是怕被唐沐发现,又立马缩了回去。

  唐沐发现了杨小晚的反复试探,无声笑笑,继续诉说:“可是后来有一次,我和他坐在操场上发呆,发现外面好像没有那么有意思了。当玩变成生活中唯一一件事情的时候,它就不好玩了。逃课还是会逃,但是我们也会坐下听课了,毕竟那是普通的青少年为数不多能试着去做好的事了。”

  “那不还是一样吗……还是必须学。”杨小晚蹭了蹭柔软的抱枕,又缩回了自己的壳里。

  “讨厌的东西变得不那么讨厌了,但是也不会喜欢起来。”

  唐沐静静地看着她,柔声询问:“那你喜欢什么呢?”

  杨小晚没有回答他,只是轻轻攥住了自己的腰带,那是来自她父亲的礼物,一柄暗红色的长鞭。

  唐沐一早就看见了那件显眼的装饰,一圈圈缠绕在腰上,给女孩纯黑的连衣裙添了几分率性洒脱。

  “以前没见过它,是鞭子吗,你父亲送你的?”

  杨小晚闷闷地嗯出声。

  唐沐摸着下巴思索,略微有些头疼:“比起安安静静的坐着弹琴,你喜欢更帅气的东西是吗?”

  话语里尽是无奈。

  古琴比之其他的一些传统乐器,音色更加低沉旷远,曲子也大都是些古雅空灵的调子。静气凝神体味意境,确实不太适合杨小晚这样躁动的性子。

  可杨小晚的父亲意志坚决,一定要自己的女儿学会古琴。这么多年来,不知道被她气走了多少老先生。就是因为这样杨傲才找到了自己,死马当活马医,想着年轻人应该更好沟通,唐沐也确实是待得最久的一个。但教学进度仍是却比王八爬得都慢,杨小晚还时不时缩回壳里窝着,不管旁人如何戳她劝她,坚决地一动也不动。

  唐沐连带着椅子一起挪到琴前,沉思不语,手轻缓地在琴弦上抚过。

  他再次望向落地窗外那片空旷无人的草地,树影、阳光映入眼底,来自此前梦境中的画面忽地涌入脑海。

  风铃,古树,云雾绕山。屋院,人影,剑出如虹。

  跨过时间和空间,隔着现实与虚幻,他似乎又看见了那个站在如雨剑光中的剑修。

  曲宁……

  唐沐吐气垂眸,落在琴弦上的手动了起来。

  琴音不复此前的悠扬低婉,带上了肃杀的气息。如利剑出鞘,破空而至。

  这是杨小晚从没听过的琴音,她有些惊讶地望向自己凝神弄弦的老师。唐沐此刻神色微冷,不复往常的柔和,仿佛他手下的不是乐器,而是兵器。

  顾苡谦也讶异地看着弹琴的唐沐。

  他清楚地知道唐沐只是个凡人,没有真气,神魂羸弱。但那蕴着剑意的弦鸣落入耳中的时候,他恍惚间,竟然觉得是曲宁坐在那里。

  【你问我为什么用木剑?】曲宁叼着根草叶,躺在树上晃着脚,笑得很是轻佻,【因为我厉害啊~】

  【木剑无锋,持剑的人却有。剑修练得不只是剑招,还有剑心。剑心尚存,手中无剑又怎样?就算只给我一台琴,只用琴音,我照样能斩世间万物。】

  唐沐的手突兀地停了下来,明明只过了不到一分钟,他的手却累得几乎抬不起来了,冷汗涔涔,身体阵阵发冷,额头却愈发滚热。

  “好厉害!”杨小晚没有看出唐沐的不适,眼睛发亮海豹似地鼓掌,“老唐,我想学这个!”

  唐沐强忍着身体的虚弱,对着女孩温和地笑笑。

  屋外的顾苡谦渐渐敛去面上的情绪,悄然回首,面覆寒霜。

  一身黑衣的人影从树上跃下,把自己刚刚录下的视频传给了一个备注为“金主”的人。

  他盯着屏幕上缓缓增长的进度条,啧啧感叹:“难怪花那么大价钱让人跟着那小子,没想到还真有些猫腻。”

  圆圈状的进度条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视频边上红色的感叹号。

  “啧,这破网,白买那么贵的流量套餐了。”黑衣人骂骂咧咧地在手机上戳来戳去。

  只在一瞬间,他脖颈一凉。

  “你在做什么?”顾苡谦鬼魅般出现在他身侧,手中长剑紧贴着黑衣人的喉结。

  黑衣人头皮发麻,反手掏出匕首就向身边人的腰腹扎去。

  顾苡谦抬手在对方手腕处轻轻一敲,闪着寒光的匕首直直坠下,扎在了泥土中。

  黑衣人满耳回荡着自己腕骨碎裂的声音,剧痛伴着如潮的恐惧,他拔腿就跑,企图逃离身后那个超越自己理解的怪物。

  寒潮从身后扑来,将慌不择路逃窜的人淹没。

  脚下柔软的草覆上冰层,变成了锐利的刀刃,灌木也仿佛冰做的荆棘,划开脆弱的皮肉。涌出的血液也变成了自己的敌人,殷红的冰花在腿脚上生长,脚步越来越僵硬,越来越沉重。

  顾苡谦捡起对方掉落在地上的手机,闲庭信步般走向自己无法动弹的猎物。

  他垂眼辨认着手机屏幕上那些过度简化过的简体字,学着现代人的样子,用手指在光滑的表面上轻轻滑动。

  “我看不太懂,能拜托你解释一下吗?”顾苡谦徒手捏碎了那个已经无用的电子设备,迎着对方惊恐地眼神,把那只如玉的手落在了他的颅顶上。

  “我,我只是收钱办事!就是跟着那个男的,看看他在杨家都干了些什么,除此之外我什么都没做!”黑衣人涕泗横流,口不择言。

  “你跟了他多久,雇主又是何人?”

  黑衣人脸色灰败,目光时不时地投向地上那一滩手机的碎片,比起守住什么所谓的信誉,他选择了保自己的命。

  “半年,我只干了半年。也是今天下午收到消息,让我过来守着,我才来的这里。但他找了不止我一个,我们彼此之间互相不认识,各自具体的任务也不清楚。雇主也只是在线上联系我们,做一单结一单的钱,那边具体是谁,我们这些办事的小人物怎么会知道呢。”

  他没有说谎,顾苡谦清楚这一点,但对方明显只是个连自己处境都不明白的棋子。

  他如对待那台手机一样,干脆利落地了结了没有用处的人。

  没有惨叫,也没有血迹。

  连血液都被冻结的人倒了下去,在土地上化作破碎的冰碴。待冰雪消融,什么痕迹都不会留下。

  顾苡谦俯身从地上捡起一只被冻得僵硬的蛊虫,带着它的那人估计都不清楚它的存在,自以为仅仅是收钱办事,到底却连行踪和自由都掌握在他人手里。

  顾苡谦丢下破碎的蛊虫,返回了杨家的宅邸。

  唐沐在收拾东西,顶着新发型的杨小晚在他身边蹦蹦跳跳。

  他望着那个拎着背包的人影,原本平和安定下来的内心泛起波澜。唐沐的身边并不如他原先所想的那般安全,刚才那个人明显是趁着詹杨未傲外出办事的机会,趁虚而出。

  这说明背后那个发出指令的人,应该对詹杨未傲的行踪了如指掌。

  他不清楚那人针对的到底是詹杨未傲,还是唐沐本身。但身份摆在明面上的詹家少家主护不住唐沐已经成了事实,暂时处于暗处的、并且无牵无伴的自己会是最后一道保险。

  自己得守着他,寸步不离地守着,将所有暗中靠近的渣滓都斩于剑下。

  顾苡谦眼底那抹象征魔修的猩红异常浓郁,无形弥漫地杀气惊起林中一群飞鸟。

  ……

  无光的房间中,闭眼打坐的人突然周身一颤,从嘴角溢出点血丝。

  他抹掉脸上的血迹,从暗室中走出。厚重的门侧向划开,外面是一间面积颇大、装潢简约的书房。

  他皱着眉对坐在书房中看书的人汇报消息:“大人,11号子蛊死了。”

  “11号……”那人扶了扶眼镜,翻动手中泛黄的书页,“是那个被派去杨家祖宅的家伙,人怎么死的?”

  “蛊虫能留下人咽气前最后看到的一幕,但这次很奇怪,是一片黑,我什么都看不到。”

  “哦,有意思。”男人放下手里的书,十指交叉,“连濒死这个步骤都没有,一瞬间抹杀一个人。安泽,你听说过这么快的手法吗?”

  “没有,大人。”安泽诚恳地摇头。

  “子蛊没了可以再炼,可以为钱卖命的人多得是。但不可控的东西出现了,这就不太好了。”

  男人冷笑道:“说起来,你找到你弟弟了吗?”

  “他不是我弟弟。”安泽咬牙否认。

  “我不管你们之间是怎么回事。我只知道,那个鼠目寸光的蠢货,从我那里偷了灵草,还用你们家传下来的手法炼化了,拿去凤溪大学里面投毒。”

  这是安泽第一次听见这个消息,他满脸震惊:“就他的水平?他竟然还敢炼药?!”

  男人冷眼看着青年,“你知道那边内部的消息是怎么样的吗?说那个炼药的人技艺粗劣,不假时日就会被自己炼的药反噬而死。”

  “要是等他死了,让校方的人找到他的尸体,再继续追查到你们家头上,你知道是什么后果。你最好抓紧时间在他死前把人带回来,再或者,在被找到前把尸体处理掉。”

  “我明白了。”

  “对了,多派几个子蛊去詹杨未傲那边盯着。他这次的反应太快了,理应说这世上认得那种药的人没几个,但他却带来了解毒的方法。再加上这次人死在杨家门口,那个该死的变数可能就出现在他身边。”

  “他那个初恋那边倒是一直安安静静的,一个凡人,能确定行踪就够了,确保詹杨未傲这条软肋握在我们手里。其他世家继承人身边的安排,还有学院那边的布置暂时不做变动。”

  安泽从口袋里掏出个小本子,把对方的吩咐都记录下来。他停下笔,忽地想起了什么,将本子向前翻了几页。

  “对了,大人。昨天早上我去仓库整理药草的时候,接到了钟前辈的传讯。从今天算的话应该是三天前,他感受到,汲灵阵法缺的最后一株药终于出现了。”

  男人愣了愣,消息来得太突然,他一时之间竟然涌不出一点情绪。他缓缓后靠,盯着天花板,缓缓挤出点气息,“有生之年,竟然真的被我等到了……方位呢?”

  “前辈也不清楚。他说药物可能被分成了几个部分,让我们想办法去找。”

  男人抹了把脸,无头苍蝇似的探寻让人头疼,但总好过先前看不到头的等待。

  “最后的那株药叫什么名字。”

  “前辈说是……三宝渡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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