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真相
王时修摘下脸上的面罩。脸庞消瘦，略显苍白。双眸寒意大盛，又平添几分冷厉。
林照人单手握剑，剑尖抵在石板路上。云袖垂下来，远远只看见一柄长剑，泛着清光。
身穿黑衣，带金纹花面具的人悄无声息从屋檐上落下，将林照人几人围在中间。领头人沙哑着声音道：“九王殿下，侯爷，在下奉命前来捉拿林府余孽。希望两位大人不要阻拦。”
九王问：“哪个？”
领头人提剑指着林照人，“此女冒充林氏族人，滥杀无辜。当诛！”
九王眉头微蹙，却也不再说什么。
领头人抬手去抓林照人，林照人猛地挥剑横扫。然而黑影一闪而逝，领头人阔背长刀已点了林照人气穴。林照人纤瘦的身体软软倒在地上。
动作之快，超乎想象。
殿花靥中一人弯腰将林照人抱起，领头人向九王与王时修躬身，施展秘术，化为尘烟离去。
雅阁中七王食指撑着太阳穴，沉声道：“江月，就是现在。跟上去。”空中残留的半截手臂将酒杯稳稳放在桌上，苏江月早已不知何时消失。
一个青衣女子带着众多护卫从溪庭院中跑出来，扶着王时修，急切问道：“时修，没事吧？”
王时修摇头。
林词从地上站起来，拭去眼角的泪水道：“谢侯爷出手相救。”林词话间，羽青柠带来的护卫已将街上的尸体抬走。
“夫人有传话出来，为何殿花靥会出现在这里吗？”王时修问。
林词摇头，看向羽青柠。羽青柠却低头垂泪不语。
羽青柠向来骄横，对王时修向来是呼来喝去，从未有过女子的娇柔。林词一直以为，羽青柠只是把王时修当成一个有利于羽氏争夺帝位的工具而已。毕竟，还有几个王子也是争着要娶羽青柠。
然而今天王时修被林照人所伤，竟然在众人面前流泪。
九王惊讶道：“青柠姐姐，你哭了。是心疼侯爷吗？”
羽青柠一把甩来王时修，转身跑进溪庭院内。
王时修却不为所动。林词微微瞥一眼王时修，心里腾起一股恐惧。从未有人知道王时修在想什么，也未有人能从他那双墨绿色的双眸中看出任何情绪波动。
王时修道：“殿花靥行动怪异，不能就此不理。林词你照顾九王回府，本候还有事要办。”
王域。
冷冷清清的梧桐树下，一名男子负手而立。
昨夜一场秋雨，江月城的寒意又浓了一分。而今，又起了风。残败的树叶摇摇欲坠，终究还是飘下来。白发宫人双手捧了一件朱色大髦，形色匆匆的过来披在男子身上。
沉稳而又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殿花靥领头人抱着林照人走到男子面前。
“陛下，人带来了。”
领头人说着一掌拍在林照人后背。幽幽叹息一声，林照人睁开眼，扶着领头人的手臂站起来。
万朝帝道：“你知道是寡人要见你。”
林照人道：“殿花靥从来都是只听王族号令，方才九王与王时修面露诧异，照人就斗胆猜，是陛下要见照人。”
白发宫人却看着林照人早已目瞪口呆。
万朝帝道：“不傻。寡人听说几年前你还是个无才无德的小姑娘，被王家那个小子退了婚。没想到如今出落的这般伶俐。”
林照人不语。
万朝帝道：“你知道寡人为何要见你？”
林照人抬头，迎上万朝帝的目光。两人都愣了一下。
林照人惊讶于万朝帝眼中神色。万朝帝恍然又看到二十多年前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子。
万朝帝身材清瘦而高挑，容貌冷峻，加上身在高位所带的天然霸气，甚是英俊。内里穿紫金暗纹朱红袍，外罩鹤髦，紫金冠束发，站在月下，眼中极深的悲痛，在众多面无表情的护卫中显得孤寂又萧瑟。
林照人知道万朝帝必然会问关于林府的事，亦或者刘尚书的事。然而万朝帝却道：“她当年受命嫁给先帝。入了这王域，本是荣华富贵享尽，却受诸王纷争之祸，在青鸾殿自尽。所有的宫人们都说，她是抱着你一起。寡人也深信不疑。后来有人说林府家主竟然有一个女儿。寡人才恍然醒悟，可能是你。你若活着，便是唯一的帝位继承人，所以你必须死。恰巧羽夫人终日在寡人面前提起林府富可敌国之事，便借着这个由头，下了灭族的命令。”
林照人闻言，如遭雷击，半晌喃喃道：“不是的，不，我父亲是商人。是王时修带人来杀了我父亲。还有林词。”
万朝帝道：“你如今身负绝顶神功，与那王时修不相上下，你若去杀人，活人的气息你定然会察觉。但却在殿花靥的屠刀下活了。为何？因为那一夜不仅有人帮你封闭所有气穴，还放人进去救你。”
林照人怔怔的看着万朝帝。此刻的万朝帝说着自己一手操控的旧事，神色犀利，彷如厉鬼。
万朝帝继续道：“这五年我夜夜梦到先王后站在青鸾殿前的湖边哭泣。她一生孤傲，从未哭过。寡人想，是不是真的杀了你。寡人让苏江月带来你在江月学府的画像，果然与她有八分相似。寡人痛不欲生，却也了断后患。”
“可你又回来了。还要，还要报仇，你是想来与寡人的儿子们夺帝位！”万朝帝猛地拍在白玉桌上，“寡人不能让世人知道，寡人灭了曾助寡人登上地位的恩人，也不能让你的身世昭然天下。所以你便随寡人去吧。我们一起去见她。”
白发宫人看着林照人道：“你府上的那个护卫如何与殿花靥联手，如何安排那人模仿小侯爷声音，在去帝陵的路上，头领会给你说清楚。”
林照人大喝一声，欲向外冲。身后的头领如同影子般跟过来，一掌批在林照人背后。林照人瞬间倒在地上。
万朝帝哽咽道：“当陪葬吧。”
“婉儿，你说爱寡人，为何却怀了他的孩子？寡人已攻入王域，你为何不等寡人？寡人好恨。”
梧桐锁清秋。树下的白发人道：“陛下，夜深了，回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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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照人单手握剑，剑尖抵在石板路上。云袖垂下来，远远只看见一柄长剑，泛着清光。
身穿黑衣，带金纹花面具的人悄无声息从屋檐上落下，将林照人几人围在中间。领头人沙哑着声音道：“九王殿下，侯爷，在下奉命前来捉拿林府余孽。希望两位大人不要阻拦。”
九王问：“哪个？”
领头人提剑指着林照人，“此女冒充林氏族人，滥杀无辜。当诛！”
九王眉头微蹙，却也不再说什么。
领头人抬手去抓林照人，林照人猛地挥剑横扫。然而黑影一闪而逝，领头人阔背长刀已点了林照人气穴。林照人纤瘦的身体软软倒在地上。
动作之快，超乎想象。
殿花靥中一人弯腰将林照人抱起，领头人向九王与王时修躬身，施展秘术，化为尘烟离去。
雅阁中七王食指撑着太阳穴，沉声道：“江月，就是现在。跟上去。”空中残留的半截手臂将酒杯稳稳放在桌上，苏江月早已不知何时消失。
一个青衣女子带着众多护卫从溪庭院中跑出来，扶着王时修，急切问道：“时修，没事吧？”
王时修摇头。
林词从地上站起来，拭去眼角的泪水道：“谢侯爷出手相救。”林词话间，羽青柠带来的护卫已将街上的尸体抬走。
“夫人有传话出来，为何殿花靥会出现在这里吗？”王时修问。
林词摇头，看向羽青柠。羽青柠却低头垂泪不语。
羽青柠向来骄横，对王时修向来是呼来喝去，从未有过女子的娇柔。林词一直以为，羽青柠只是把王时修当成一个有利于羽氏争夺帝位的工具而已。毕竟，还有几个王子也是争着要娶羽青柠。
然而今天王时修被林照人所伤，竟然在众人面前流泪。
九王惊讶道：“青柠姐姐，你哭了。是心疼侯爷吗？”
羽青柠一把甩来王时修，转身跑进溪庭院内。
王时修却不为所动。林词微微瞥一眼王时修，心里腾起一股恐惧。从未有人知道王时修在想什么，也未有人能从他那双墨绿色的双眸中看出任何情绪波动。
王时修道：“殿花靥行动怪异，不能就此不理。林词你照顾九王回府，本候还有事要办。”
王域。
冷冷清清的梧桐树下，一名男子负手而立。
昨夜一场秋雨，江月城的寒意又浓了一分。而今，又起了风。残败的树叶摇摇欲坠，终究还是飘下来。白发宫人双手捧了一件朱色大髦，形色匆匆的过来披在男子身上。
沉稳而又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殿花靥领头人抱着林照人走到男子面前。
“陛下，人带来了。”
领头人说着一掌拍在林照人后背。幽幽叹息一声，林照人睁开眼，扶着领头人的手臂站起来。
万朝帝道：“你知道是寡人要见你。”
林照人道：“殿花靥从来都是只听王族号令，方才九王与王时修面露诧异，照人就斗胆猜，是陛下要见照人。”
白发宫人却看着林照人早已目瞪口呆。
万朝帝道：“不傻。寡人听说几年前你还是个无才无德的小姑娘，被王家那个小子退了婚。没想到如今出落的这般伶俐。”
林照人不语。
万朝帝道：“你知道寡人为何要见你？”
林照人抬头，迎上万朝帝的目光。两人都愣了一下。
林照人惊讶于万朝帝眼中神色。万朝帝恍然又看到二十多年前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子。
万朝帝身材清瘦而高挑，容貌冷峻，加上身在高位所带的天然霸气，甚是英俊。内里穿紫金暗纹朱红袍，外罩鹤髦，紫金冠束发，站在月下，眼中极深的悲痛，在众多面无表情的护卫中显得孤寂又萧瑟。
林照人知道万朝帝必然会问关于林府的事，亦或者刘尚书的事。然而万朝帝却道：“她当年受命嫁给先帝。入了这王域，本是荣华富贵享尽，却受诸王纷争之祸，在青鸾殿自尽。所有的宫人们都说，她是抱着你一起。寡人也深信不疑。后来有人说林府家主竟然有一个女儿。寡人才恍然醒悟，可能是你。你若活着，便是唯一的帝位继承人，所以你必须死。恰巧羽夫人终日在寡人面前提起林府富可敌国之事，便借着这个由头，下了灭族的命令。”
林照人闻言，如遭雷击，半晌喃喃道：“不是的，不，我父亲是商人。是王时修带人来杀了我父亲。还有林词。”
万朝帝道：“你如今身负绝顶神功，与那王时修不相上下，你若去杀人，活人的气息你定然会察觉。但却在殿花靥的屠刀下活了。为何？因为那一夜不仅有人帮你封闭所有气穴，还放人进去救你。”
林照人怔怔的看着万朝帝。此刻的万朝帝说着自己一手操控的旧事，神色犀利，彷如厉鬼。
万朝帝继续道：“这五年我夜夜梦到先王后站在青鸾殿前的湖边哭泣。她一生孤傲，从未哭过。寡人想，是不是真的杀了你。寡人让苏江月带来你在江月学府的画像，果然与她有八分相似。寡人痛不欲生，却也了断后患。”
“可你又回来了。还要，还要报仇，你是想来与寡人的儿子们夺帝位！”万朝帝猛地拍在白玉桌上，“寡人不能让世人知道，寡人灭了曾助寡人登上地位的恩人，也不能让你的身世昭然天下。所以你便随寡人去吧。我们一起去见她。”
白发宫人看着林照人道：“你府上的那个护卫如何与殿花靥联手，如何安排那人模仿小侯爷声音，在去帝陵的路上，头领会给你说清楚。”
林照人大喝一声，欲向外冲。身后的头领如同影子般跟过来，一掌批在林照人背后。林照人瞬间倒在地上。
万朝帝哽咽道：“当陪葬吧。”
“婉儿，你说爱寡人，为何却怀了他的孩子？寡人已攻入王域，你为何不等寡人？寡人好恨。”
梧桐锁清秋。树下的白发人道：“陛下，夜深了，回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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